本文来自 http://huangsewenxue.com/ [混在女警公寓 / 图穷 著 ] 书籍介绍: 二十五岁之前,易楚是这世上最倒霉的人。   他遇人不淑,认一个惹了祸只会开溜的师父。   他身患隐疾,没事就扳着指头,计算着自己还能活上几天。   他锦衣夜行,空有一身本事,却整天担心着被政府拉去做小白鼠。只能躲在小屋里靠做游戏陪练过日子。   最悲惨的是,美丽女主播爱上了我,我却只能远远的躲着,郁闷的继续冒充着纯情小处男。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二十五岁之前,丫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货。   可是二十五岁之后,命运却不知不觉发生了改变。   易楚同学忽然发现,天晴了,雨住了,身体越来越好了,美女越来越多了……   啊,美好的生活啊,说都不会话了!   只是……为虾米身边的美女都带着刺呢,腰里还都别着枪呢! ———以下是内容的开始————— 作品相关 废纸篓 九月的京北,骄阳似火。 战楚开着一辆破旧的吉普车行驶在京北市的四环路上,灼热的夏风从车窗外吹来,夹杂着几粒沙尘。战楚抿了抿嘴,点了一支烟,打开了车载音响。音箱中传来一首年代颇为久远的歌曲,节奏柔缓,曲调深情。战楚跟着歌曲轻轻的哼唱着,看向窗外时,神情有一丝的茫然。 吉普车沿着四环路开向了郊区,至沿湖东路的时候,拐向一条荒废已久的乡间土路。 土路崎岖不平,外表破旧的吉普车却行驶的依旧平稳。四个车轮在凹凸不平的坑洞上飞快的弹跳,整个车身并没有大的颠簸。大约行驶了三公里左右,土路已经到了尽头,横亘在吉普车前面的是一条四五米宽的小河。战楚没有停车,切换了低速档,稳住油门,很轻易的就趟过了这条看似湍急的小河。如果有人看见这一幕的话,一定会惊讶的发现,吉普车穿过河面的时候,整个车身自底盘处升高了一尺。湍急的河水掠过时,连车门的边都没打湿。 吉普车越过小河后,沿着河边的碎石滩一直行驶,直到玉龙山脚下才拐向了一条隐藏在杂草丛中的小路。小路直通玉龙山深处,沿途郁郁葱葱,一片青绿的景象。 玉龙山地处京北市东郊,属于原生态保护区。除了前山有一些旅游景点外,后山少有人迹,这里根本就不通车。偶尔有一些胆大的游人从前山来到这里,但他们很快就会发现,这里不仅连条像样的山路都没有,就连手机信号都无法接受。山林间还潜伏着大型野兽和毒蛇,稍有不慎,就会有生命危险。好在后山有一个军方的通讯站,这里驻扎着一个班的士兵。遇上游人走失后,他们往往会充当一次搜救人员。但即便这样,每年仍然有三至五人葬身在这幽深宁静的玉龙山深处。 吉普车进了玉龙山后,战楚关闭了音响。后山幽深宁静,无数的鸟儿在山间自由的鸣唱,和着轻柔的风声,这样的天籁远比任何的音乐都要好听。越往山的深处行去,空气就越清新,属于炎夏的那一丝酷热也早不见踪影。 路也越来越难走,战楚却总能轻易找出一条可以通行的道路。对于外人来说,玉龙山后山充满了神秘和危险,但对于国防七处的参谋来说,这里的每一条路径战楚都了然于胸……七处是一个汇集了众多天才的情报机构,这里的人擅长于信息的整理与分析。他们每天要处理多达数万的各类信息,涉及的范围更是包括了政治、军事、商业以及宗教。 但这只是最基础的工作,在这里,还生活着一群天才中的天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整个七处正是因为他们的存在而存在。他们统一的职称是参谋,但在内部,他们有一个更加形象的称谓命运推手。 这些人是最顶级的推算师和谋略家,能根据海量的信息推演出未来的局势,然后再计算出其中的利弊。利大于弊时,他们会顺势而为,以求利益的最大化。而弊大于利时,他们则会布下无数的迷局和陷阱,去改变事情本来的运行轨迹,使其最终符合于自己的利益。 七处,并不仅仅只是一个情报机构。 午时的阳光穿过树梢,照射着寂静的山洼…… 山洼中有简洁的营房和黄土铺就的操场,几个士兵在破旧的篮球架下比试着三分远投。战楚的吉普车从操场穿过时,扬起一阵淡淡的尘土。国防七处的基地就隐藏在这个军事通讯站的营房下,这里是一个相对开阔的山洼,远处的山顶有一座废弃的通讯塔。 车直接开进了操场后方的简易车库,战楚将车停稳后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半分钟后,随着一阵嗡嗡的声音从地下传来,整个地面开始缓缓下沉…… 车库下面的空间完全是另一个世界,空旷而静谧,带有浓厚的军事气息。经过四道身份识别系统后,战楚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基地的最深处。这是一扇朱红色的木门,站在门前,他整理了一下衣襟,然后敲响了门。 门悄无声息的侧向滑开,一个浑厚的声音传了出来:“进来吧。” 战楚走进门,挺直身躯,朝办公桌后的人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桌后的人正阅读着一份文件,没有抬头,摆了摆手,示意战楚自己找地方坐下。 战楚依旧站的笔直,并没有动。 几分钟后,满头银发的处长抬起了头,笑着说:“坐吧,坐下说话。平时也没见你这么老实过,处里的几个老家伙都说我惯坏了你们这帮小年轻。” 战楚固执的站着,声音有些低沉:“处长,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给您敬礼了。” 处长没有说话,过了半天才问了一句:“老陈那边……都安排好了?” 战楚点了点头说:“手术安排在两天后。” 处长心中轻轻的叹息,真的是天妒英才吗?七处最年轻、算路最精深的参谋,有着黄金脑美誉的天才推手,贼老天怎么就不放过他呢! 老陈是七处的编外人员,也是京北医科大学的校长,国内最著名的脑科专家,同时也是战楚的主治医师。 三年前的一次例行体检中,战楚被查出脑部有一颗脑瘤。因为处于脑部最敏感的部位,直到目前为止,依然没有最好的治疗方案。唯一的方法就是靠药物维持现状,以等待新的疗法问世。但这半年来,脑瘤开始异变,对药物产生了抗性。所以,手术切除已是势在必行。 但是……手术只有30%的把握。今天早晨,他去医科大做术前的最后一次检查,老陈明确的告诉他,手术的风险虽然很大,但这是最后的机会。如果放弃这次手术,他的生命最多只剩下三个月。作为七处的参谋,战楚对概率有着异乎寻常的执着。对于脑部手术来说,30%的概率或许并不算太坏。但对于他来说,内心却早就给自己判了死刑,30%和零概率有区别吗? 但是作为一个军人,尤其是七处的军人,战楚并不畏惧死亡,他很坦然的接受了这一切。 见过处长后,他还要和七处的战友们做最后的告别。出门的时候,处长却叫住了他。“别急着走,虽然只是个小手术,但按照规定,有什么愿望和要求都写在这上面吧……”处长轻轻的推过一张纸。 “没什么好写的,您知道,我是一个孤儿,而且六岁就成了一个军人,这辈子活的够精彩了。”战楚笑着问:“对了,处长,您相信人有来世吗?” 处长皱了皱眉问:“什么意思?” 战楚说:“没什么……我就是在想,如果有来世的话,我倒真有一个愿望。” 处长强笑着:“什么愿望,说来听听。真有来世的话,我这老骨头也快去了,听听你的愿望,也好做个参考。” 战楚笑道:“说了您可别骂我……其实也很简单。一句话,好男不当兵,我想过一回普通人的生活。” 处长沉默良久,始终没有说话。 军人之间的对话永远是简洁的,离别也同样如此。 没有悲伤的情绪,没有过多的话语,战楚离开基地时,战友们只是用力拍着他的肩膀。其实,上手术台和那些出外勤的战友并没什么区别,一样的生死难测。有的人离去后永不再回,有些人却会带着疲倦和胜利的微笑回家。七处的人早已习惯这一切,他们很早就学会将祝福藏在心底…… 两天后,战楚的手术如期进行,地点在医科大最先进的手术室内。 手术室的氛围,战楚已经有过多次的体验。他不仅仅是一个参谋,同时也是七处最好的外勤人员。十八次外勤任务,每一次都是生与死的较量,凭着超人的智慧与身手,他总是能带着微笑回家。同时,也带回了一身的伤病。 手术室里的气氛静谧而紧张,主刀的陈校长吩咐医护人员给战楚进行全身麻醉。 他拍着战楚的肩膀,安慰道:“安心的睡一觉,醒来后什么都解决了。” 战楚一撇嘴:“不用安慰我,进了你的门,我就没打算回去。说正经的,老陈,等你玩够了,麻烦你老人家缝的仔细点,别把脑浆啊什么的弄的到处都是……不卫生。”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不好笑吗,那换一个。老陈,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叫什么来着?对了,汉尼拔,喜欢吃人脑的那个……” 麻醉剂开始发挥威力,战楚的意识渐渐迷糊。他能感觉的到,老陈正拿着笔在自己的脑袋上开始画线…… 接下来,这老头会做什么? 先揭开我的头皮,然后用电钻钻开我的头盖骨。再然后……嗯,这老家伙会用手术刀轻轻划开我的大脑皮层,这样的话,就能看见新鲜的、正冒着热气的脑仁了。又白又嫩,还冒着血花,淋上沸油,点上香醋,再来点葱花……迷蒙中,战楚努力的想让自己清醒。他明白,闭上眼后,真的就很难再睁开了,那***30%啊…… 奇怪的是,这种半醉半醒的感觉一直陪伴着他。仿佛是在做梦,意识依旧在脑海中活跃着,只是没有清晰的思维能力。直到半个小时后,这种情形又发生了变化。仿佛是午夜梦回,嗡嗡的电钻声、医疗器械的交响声,以及老陈的发号施令声,忽然在他的耳边清晰的响起…… 怎么回事,我不是被全身麻醉了吗? 战楚猛然一惊,顿时想起一种在医学上非常罕见的现象麻醉觉醒。 所谓的麻醉觉醒,即病人被麻醉之后,在手术过程中恢复了知觉或感觉到了疼痛,但身体却不能动弹。根据个体差异,病人感觉到痛苦的程度也是完全不一样的,而这种情况在手术中发生的比例是千分之一或千分之二,是一种严重的全麻术里的并发症,会给病人造成无法弥补的巨大精神创伤。每七百个病人中会出现一例…… 死并不可怕,可是这样的死法……战楚觉得阵阵寒意铺天盖地的涌来,‘清醒’的感受着自己慢慢死去,这样的死法也太***另类了吧! 只是,如果是麻醉觉醒的话,我为什么感觉不到疼痛呢? 战楚觉得自己要疯了,他能听见所有的声音,呼吸机的声音,医疗器械交错时的声音,甚至连纱布吸纳鲜血的声音也听的一清二楚,但就是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感觉。这一切实在太诡异了……他努力的张着嘴,想告诉老陈情形不对,但任凭他怎么努力,却始终无法发出声音。 见鬼,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战楚惊骇莫名,使尽全身气力拼命的想要开口说话,随着他的努力,忽然间,整个身躯猛地向上腾起…… 然后,从一个及其诡异的角度,他看见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他看见了老陈,看见了围着手术台的那些医护人员,还有……那个躺在手术台上的年轻人! 我……日! 憋了半天,战楚终于发出了一声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的咒骂声。他明白,这不是什么麻醉觉醒,而是实实在在的意识与本体的脱离。换句话来说,自己……已经完蛋了! 妈的,老子就这样挂了?说不清是什么样的心情,战楚悬浮在手术室的空中,默默的看着一切……不知过了多久,满脸黯然的老陈终于停下了双手。然后,一头银发的处长冲了进来,指着老陈的鼻子大声的说着什么……再然后,两个老头蹲在手术室的墙角默默的吸烟,谁也不肯出去,老陈夹着烟蒂的手甚至没摘去手套。 战楚能看得出来,处长是真的伤心了,老头拼命的吸烟,拼命的咳嗽。 这老头啊……手术室里有蒙蒙的白光闪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倦和悲伤涌上战楚的心头。他知道,是时候离开这个世界了。看着那一对正默默伤心的老头,他笑了笑,老头们,如果有来世的话,我先去给你们探路了。 蒙蒙的白光一直闪耀着,时间仿佛凝固…… 朦胧间,战楚觉得自己的意识并没有完全的消逝,而是随着时间不断的沉浮。只是这时光似在流逝,又似停止。半醉半醒,梦里梦外,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迷惘。 不知过了多久,蒙蒙的白光缓缓散去,眼前开始变得真切。 我没有死吗?耳边有欢快的笑声响起,战楚缓缓的睁开眼,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一张胖乎乎的大脸忽然出现在他面前,离他只有半尺之遥。 战楚吓了一跳,这个小胖子是谁? 眼前的小胖子一对眯缝眼,葱蒜鼻,唇上两撇很另类的小胡子,约莫三十来岁。他开心的笑着,语无伦次的说着:“老天开眼,老天开眼,盼了八年,我战开源终于有儿子了!” 战楚皱起眉,你有儿子管我屁事,老盯着我做什么? “老爷,别把孩子吓着了,离得那么近……”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呀,快看,快看,宝宝皱眉毛了呢。肯定是你把他吓着了。” 小胖子却离战楚愈发的近,呵呵的笑着,用手去捏他的鼻子:“倒是有些奇怪,这孩子怎么一声也不哭?” 战楚伸出手,想将眼前胖乎乎的脸推开,可是费了半天劲抬起手时,看见的却是一只白乎乎的小拳头……他的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了锅,这是我的手吗,***,不会是真的转世投胎了吧? 时间仿佛又开始凝固,他开始努力的思考虑,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良久之后,他终于明白一件事,人……真的是有来世的! 看着小胖子的那张肥脸,他的心中悲愤莫名。 谁他妈给我面镜子啊……龙生龙,凤生凤,面团的儿子小汤圆。我不要做面团的儿子啊,我不要做小汤圆啊!战楚在心里悲愤的叫唤着,他努力的转过头,想寻找一面镜子,映入眼帘的却是另一张美丽清秀的脸,还有那双散发着母性光辉的温柔眼眸。 天,实在是太美了,她……是我的母亲吗? 战楚犹豫着,思索着,婴儿的本能使他伸出双手,去触摸那女子,然后发出咯咯的笑声。 他知道,自己的目标并不是这女子微笑的脸,而是那诱人丰腴的乳房。欢快的笑声,也只是因为那无与伦比的乳香。天哪,这香味简直让人为之犯罪!快点,快点,快解开衣襟啊,我要……吃奶啊! “夫人,快,快,这孩子饿了……” 胖子手舞足蹈的叫着:“天才啊天才,一生下来会自己找吃的。哈哈,夫人啊,瞧瞧我们的儿子,谁家的孩子这么早就能睁眼!” 夫人笑着解开衣襟,道:“老爷,别只顾着高兴,快让人去神庙请祭祀给孩子祈福。” 战开源笑着答应了,却不肯走开,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夫人手里的婴儿。 战楚捧着母亲的乳房,仔细的看了一会,然后像只饿狼般噙住那颗如晶石般红润的*。 他贪婪的吮吸着,差点没将自己噎着……一双小手还不安分的挤压着母亲的乳房,逗得母亲咯咯的笑。唯一让他有些气恼的是,一旁的小胖子不肯走开,一直笑眯眯的盯着自己。他一边吸奶一边打量小胖子,心想丑是丑了点,不过瞧这肥头大耳的样子,多半是个小财主。算了,从遗传学的角度来看虽然有不小的缺憾,但好歹是张不错的长期饭票。可惜了俺娘,一朵鲜花插在他的头上,就这么被雨打风吹去了。 战楚咿咿呀呀的叫着,挥起小手再次霸占了母亲丰腴的乳房。 品尝着芳香的乳汁,他幸福的打着饱嗝……重生,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从今天开始,我再不是什么黄金脑和天才推手,我只是个‘婴儿’,一份全世界最有前途的职业! 作品相关 废纸篓2 【接上篇】001纨绔儿童 淡水城是个人口不足五万的小郡,地处炎国东南,一城依山,三面环水。 山是净沂山,因为气候的缘故,山上的植物四季常青,郁郁葱葱的将淡水城衬托的格外清秀。水是淡水河,清清粼粼,无论雨季还是旱季,总是那样柔缓的流淌着,从没有干涸过。整个小城依山傍水,没有帝都里的繁华,也不及其它郡城那般丰庶,有的只是小地方独有的宁静与恬淡。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淡水城虽然不大,但格局不乱,依然有四街十八巷。城中除了郡守府之外,稍大一点的建筑只有城外的炎澜神庙。沿东街往左走十八步,就是战家的宅院,朱红色的大门,门前有一株翠柳和两座石像。 午时的阳光照在战家的后院,温温柔柔。风也变得暖了,悠悠的吹拂着,在小院的每一个角落里游走、缱眷。 院内的葡萄架下,六岁的小战楚趴在石桌上,看着眼前的棋盘,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棋盘的对面,谢夫子狠狠的揪着头发,盯着棋局中的那个千年劫,想的撕心裂肺。 棋局已经进行了半个时辰,一旁的小丫鬟起先还有些兴趣,看自家少爷与教书的谢夫子相争,黑黑白白的棋子,一大一小的人儿,蛮有意思。但看的久了,终究无聊,以手托腮,蘸了茶水在桌上胡乱的画着。 在丫鬟的眼中,少爷赢棋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倒是这谢夫子,任战家的西席已有一年,肚里的文章没教出几篇,天天缠着少爷下棋,棋艺却是大有长进。 思考良久,谢夫子终于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战楚撇了撇小嘴,飞快的应了一着 这一子飞镇,气势汹汹,极为凌厉,不仅要劫杀谢夫子的角空,隐约还威胁着中腹的一条大龙。 谢夫子心有成竹,伸出干瘦的两指,拈起棋子拍在棋盘上,矜持道:“好一招飞镇,可惜我已有了应招。这一劫虽然打不赢你,却未必要打。所谓弃子争先,舍了这一个小角,中腹却是大有可为啊。哼哼,难不成你还能杀了我中腹的大龙吗?” 战楚做了个鬼脸,不去理会谢夫子的角空,而是执着的又飞了一子。 这一子落下,谢夫子脸色大变。 战楚笑嘻嘻的道:“先生能舍,我就不能舍吗?” 谢夫子瞪了他一眼,又开始扯起头发……想了片刻,似又所得,战战兢兢的落了一子。 战楚蹲在石凳上,轻轻柔柔的拍下一子。这一子点刺,本来没有多大的威胁,但配合着四路上的一个伏子,竟是意外的破去中腹大龙的一只先手眼。 战楚叹了口气,慢条斯理说道:“出来混的,讲究个信用,说了杀你大龙,就一定会杀你大龙。” 这一子落下,棋局已终,谢夫子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瞪眼道:“杀便杀了,再来一局。” 战楚还未说话,旁边的丫鬟却伸出小手,咯咯笑道:“先生,你今天一共输了三局,先会了赌金再来吧。” 战楚笑道:“秋香姐姐,别难为先生了,他怀里最后一枚大钱昨天就已经输了。你再逼债,先生是会杀人滴……” 丫鬟一顿脚,嗔道:“宝儿少爷,你又来叫我秋香……” 这丫鬟没进战家时,原名叫做翠翠,战楚见她笑起来好看,浅浅的两个小酒涡,便自作主张替她改了名字。只是这丫头嫌这名字难听,却不领情。 战楚嘻嘻笑道:“叫秋香不好吗?笑一笑十年少,每天三笑,说不定哪天就遇见个唐公子……” 翠翠笑道:“少爷又来说疯话,话本里的人物也能作数?” 翠翠进战家时整十岁,按照淡水城的规矩,富户人家添男丁时,必定会买一个年幼的丫头陪房。翠翠就属于这样的陪房丫鬟,十岁那年,她进了战家,那一年,战楚呱呱坠地。 六年的陪房经历,翠翠看着战楚一天天长大的。替他梳头,帮他洗澡,在翠翠的心中,少爷更像是自己的弟弟。而少爷也没让她失望,总是姐姐、姐姐的叫着,不仅没有少爷的架子,也从不肯让她受外人的欺负。甚至老爷夫人说上一句也是不行的。 少爷不仅谦和,而且极聪明,一岁识字断文,两岁吟诗作赋,这世上仿佛没有他不会的事儿。最有意思的是,少爷极擅长说故事,情情爱爱,鬼鬼神神,也不知从哪儿读来那许多稀奇古怪的故事。‘唐伯虎点秋香’是翠翠最喜欢听的故事,但她并不羡慕秋香,因为她觉得十个唐伯虎也抵不上一个宝儿少爷。所以,对秋香这个名字,她一直很抵触。 最开始,翠翠心想,少爷这么聪明,肯定是天上星宿下的凡尘。 但是随着少爷一天天的长大,她却忽然发现,少爷多半不是什么星宿下凡,而是千年老妖转的世。否则,谁家的孩子三岁就敢离家出走,五岁就敢跟人耍钱,六岁就敢往青楼里钻? 说起耍钱,那是去年的事情。 东街的集市边,经常聚着一伙闲人耍钱。遇上生人,又或是外地人,他们必定会哄人下注,然后出千骗财。少爷没事的时候常去看热闹,看得久了,便捏着几钱碎银在一旁跃跃欲试。庄家见他衣衫不俗,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也着意的撺掇。 起先的三两天里,少爷一连输了十多两银子。乐得庄家每天专门候着他,寻常的羊牯都懒得搭理。谁知第四天头上,少爷竟是时来运转,骰子掷下去后,便是大头钉也能遇上庄家的蹩十。短短半个时辰,不仅将前些天输的银子赢了回来,怀里还多出了二十多两银子和一张金额高达百两的欠条。百多两银子,可是寻常人家一两年的用度,疼的那些庄家一连半个多月没有露面。 翠翠知道少爷出去和人耍钱后,吓得小脸都白了。那些骗人钱财的庄家各个都是混人,她无法想象,少爷是怎么揣着银子回家的。直到少爷鬼鬼祟祟的将一对灌了铅的骰子扔进井里,又从怀里掏出一把雪亮的小刀藏进床下,可怜的翠翠终于是吓得晕了过去…… 至于少爷逛青楼,翠翠倒不怎么担心。天真无邪的一个小人儿,自然不是去做大人才做的事情。不过她仍是想不明白,少爷嘴里常哼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小曲,如何就有那么大的魔力?惹得楼里的清倌儿、红人一会儿泪水涟涟,一会儿笑得花枝乱颤……每当这时候,最高兴的要属楼里的老鸨,眉开眼笑的一旁候着,专门让人录下那些小曲。少爷走时,她会扭着水蛇腰,恭恭敬敬的送少爷出门。临了,还会递上一个红包,再塞上一大堆街面上最贵的零食。 少爷究竟是星宿还是妖怪呢?翠翠想不明白,在葡萄架下乘凉的时候,也曾问起过少爷。 白白胖胖的宝儿少爷却托着下巴,看着天上的星辰,很深沉的对她说:同样的疑惑,很多年前一个叫紫霞的姐姐也曾有过。不过她问的并不是我,而是一个叫至尊宝的家伙。这个家伙很可怜,被前世的记忆和一个叫白晶晶的妖怪折磨的快要发疯,幸亏这时他遇上了紫霞…… 翠翠不是紫霞仙子,但却记住了那句很著名的台词神仙、妖怪?并且在夜里,还曾为至尊宝和紫霞仙子的爱情哭过很多回,惹得少爷躲在一旁鬼祟的笑着。不过,她还是没弄明白,少爷究竟是神仙还是妖怪呢? ……棋局已终,谢夫子却死皮赖脸的坐在那里,不肯起身。 战楚笑嘻嘻的道:“先生,还是老规矩,以文抵债。照上回的字迹,作一篇观山赋,一篇德行歌。文采中下即可,但要比上回略好一点……” 谢夫子挠头道:“说起这个,我倒要问你,你要这观山赋做什么?” 他虽然是战家的西席,为人师长,但说到作诗行赋,却连战楚的一半也比不上。记得刚进战家的时候,他怀里揣了竹尺,摆出凛凛师威,腾腾杀气,一心想来个下马威。可是当小战楚用稚嫩的童音,咿咿呀呀的吟了七八首诗后,他觉得自己这些年的书都读到狗身上去了。 去雁声遥人语绝,谁家素机织新雪。秋山野客醉醒时,百尺老松衔半月……***,这样的句子竟然出自一个五岁幼童,想想自己几十载的苦读,谢夫子觉得老天真的没有开眼! 江山代有人才出,这世上总会有天才出现,如果剽窃也算天才的话。 用宝儿少爷的话来说,什么事情习惯了就好,比如街对面卖糖茶的张氏,见一次会吐一次,但时间一长,吐啊吐啊的就习惯了。在战家呆了一年,谢夫子也习惯了身边有个‘天才’。不过……偶尔也会瞪着一双幽怨的眼睛,悄悄地问候一下贼老天。 只是谢夫子这人脸皮极厚,光拿银子不干活,居然也混了一年。而且至今也没有离开的意思。更有趣的是,战家的老爷和夫人明知道这个先生不过是个摆设,却根本没有辞退的意思。 战楚笑嘻嘻的道:“先生只管写,反正您老人家闲着也是闲着。” 他要的这几篇歌赋实在奇怪,不仅要按照一定的笔迹,而且还要限定文采。谢夫子上次欠了赌资,急着还债,便没有多问。这次接下相同的‘生意’,心中难免起疑,那笔迹比狗爬好不了多少,做这样的歌赋,其实还是有些难度的。谢夫子盘算着,是不是趁机抬高点价码呢? 只是没等他开口,一枚石子从院外投了进来,砸在葡萄架上,发出啪的一声。 战楚从石凳上跳下,欢快的叫道:“我出去一趟。”说完这话,迈着小短腿,一溜风的往院外跑去。 翠翠急急的叫了一声道:“少爷,你去哪里?” 战楚头也不回,道:“管我做什么,你自去睡个午觉。每天睡半个时辰,包你脸上的小豆豆不会再长。” 翠翠一顿脚道:“夫人和老爷问起来怎么办?” 战楚停下脚步,转过身,很奇怪的说道:“咦,我爹我娘有问过我吗?” 战家的下人和街坊邻居都知道,战家老爷和夫人对这个宝贝儿子宠爱的一塌糊涂。只要儿子高兴,管他是去耍钱还是胡闹,从来就不过问。不过话又说回来,也该着这对夫妇命好,宝儿少爷生性虽然调皮,行事也多顽劣,但却从没有惹过祸,更没有吃过亏。再则,宝儿少爷也确实招人疼,经常会搀个老太过街口、扶个瞎子上茅房什么的。一张小嘴更是抹了蜜,见了长辈‘大爷大婶’叫的人心尖儿发颤,没一点少爷的架子。这样一个人见人爱的小胖子,又有谁去与他为难呢? 少爷成天不着家,翠翠却是不乐意,忿忿的道:“老爷夫人要是管你就好了,成天的往外跑……” 战楚却不理她,扭着小屁股往院外走去,老气横秋的回了一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当我想吗……” 翠翠和谢夫子相互看了一眼,都是无语。 还是那句话,什么事情看多了终会习惯。 其实,家里有这样的一个小妖怪,也蛮有意思。至少翠翠有很多的零食吃,有很多的故事听。而谢夫子呢,虽然钱被骗的精光,但棋力却是突飞猛进。一转身,在街角的棋馆里,总能翻倍的赢回许多的……白眼。 没办法,和战楚下的多了,现如今的谢夫子除了杀人大龙之外,已经不会正经的下棋。杀人大龙时,也必定要痛快淋漓的吼一句:出来混的,讲究个信用,说了杀你大龙,就一定会杀你大龙! 如此这般,真是想不招人白眼都难。 出门后,战楚猫在巷子的拐角里,抬头看着天上飞过的小鸟,解开腰带,痛快淋漓的撒了泡尿。 巷口处,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鬼祟的朝他招手,嘴里轻轻叫道:“小宝,小宝,我在这里。” 战楚看着那青葱少年唇上新发的一抹茸毛,再瞧一眼自己如枣儿大小的零件,不禁幽幽叹了口气。 这世界什么都好,山美水美,人也醇厚。只是,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整整六年,总的来说,战楚对现在的环境很满意。他觉得,老天爷真的是很照顾自己,前世所有的缺憾,今生都一一补足。不仅给了自己第二次生命,也给了自己曾经最渴望的父爱、母爱,还有一个最完美的童年。 父亲的关爱近乎于纵容,母亲的慈祥透出的却是无需任何理由的溺爱。 记得刚会说话时,自己就将‘战小宝’这个华丽到掉渣的名字改了回来,成了淡水城里第一个给自己起名字的婴儿。父亲笑眯眯的点头应着,没有丝毫的反对。两岁的时候,自己坚持要搬到后院一个人住。母亲虽然不舍,却亲自收拾了被褥、清理了房间。在街边耍钱,没问题,去青楼胡闹,也没问题……在父母的眼中,一切都没有问题。 即便是在前世,如此开明的父母也是极为难见,战楚觉得自己实在是走了狗屎运,居然遇上这样一对极品爹娘。不过,他也隐隐的觉出,这纵容的后面……其实还藏着一些儿的神秘。 究竟会是什么呢? 战楚懒得去理会,自己只是个‘孩子’,探寻父母隐秘这种事情,还是等长大后再说吧。 这个世界真的是很有趣,虽然没有前世里的繁华,但却另有一番风味和神奇。比如郡守府看门的那个独臂人,足足三米的身高,据说是域外的夸父族人。战楚曾亲眼瞧见,这个汉子一顿饭吞下了一只羊、两只鸡,还有一坛烈酒。又比如炎澜神庙里的那些僧侣、祭祀,穿着长袍,带着神秘的微笑,举手间发出蒙蒙的白光,就能治好一些小伤小病。还有琴音馆里那个长的像春三十娘一样的女子,素手轻扬,跳跃的音符便能召来无数的飞鸟…… 绝对奇妙的世界,与前世截然不同,这里更像是一个童话里的世界。 身边的世界很神奇,身边的人也透着一丝神秘,比如谢夫子。 说起谢夫子,看着不过一个文绉绉、带着点酸气的教书先生。但战楚却发现,这个老家伙其实比自己更像是一个妖怪。那是今年的春上,战楚让翠翠冲了一壶新茶,准备自己尝个鲜。没想到上了个茅房回来,却见谢夫子抱着茶壶,咕咚咕咚的一口喝了个精光。茶水的温度没有一百度也有八十度,战楚站在门边看的目瞪口呆,心想这下惨了,这老家伙不死也得脱层皮。谁知谢夫子打了个茶嗝,居然悠哉游哉的走了。战楚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又或者根本就是幻觉。可是捧起茶壶时,这才发现,茶壶底竟然有一层薄薄的冰渣…… 神奇、神秘,六岁的战楚瞪大‘懵懂’的眼睛,仔细的感悟并享受着这个世界。 唯一让他感到遗憾的是,自己很不幸的继承了父亲的‘优良基因’,成了战家第二个小胖子。所幸,母亲的美丽也在自己身上得到了体现,胖是胖了点,但胖的眉目清秀,胖的白白嫩嫩。绝对算得上一个‘玉树临风’的小胖子。 “小宝,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巷口的少年走了过来,盯着战楚没来得及收起的零件儿,笑嘻嘻问着。 战楚翻了个白眼,道:“你又没有妹子,急什么?” 少年怒道:“小宝,你又占我便宜。” 战楚却不理他,从怀里摸出几张稿纸,道:“少废话,前天你让谢夫子做的功课,拿去交差吧。” 少年登时眉开眼笑,伸手接过,赞道:“小宝,你家谢夫子果然厉害,做的文章是一点儿破绽也没有。全淡水城都找不出他这样的好枪手,我那狗爬的字,别人怎么也摹仿不来。再说了,就是有这样的人,谁又敢替我捉刀?让我爹知道的话,嘿嘿……” 少年叫做林翼,父亲林远山正是这淡水城的郡守。 林家与战家说起来算是世交,两人的父亲相熟已久,是以,林翼虽然比战楚大了六七岁,却因为父辈的原因玩在了一处。久而久之,竟成了淡水城里有名的一对小活宝。在外人看来,林翼是带着战楚玩,可林翼自己却知道,眼前这个可爱的小胖墩是多么的了不起。 战家的后院正对着一条小巷,正值夏日午时,巷子里冷冷清清,不见人迹。 战楚瞅了一眼林翼鼓鼓囊囊的腰间,问道:“东西都带齐了吗?” 林翼点头道:“带齐了,绳子、飞索,就差你的迷香了。” 战楚小心的取出一个纸包,道:“这玩意费了我好多口舌,赌档的老李死活不肯给我……你小心点用,别没把别人熏倒,却将自己陷了进去。” 林翼哼了一声,道:“你就放心吧……***,这回管叫那狐狸精现行。” 战楚讥笑道:“论辈分,你该叫她一声小娘,你这人……嘿嘿,大不孝啊。” 林翼怒道:“放屁,放屁,她也配做我小娘!哼,我爹有三房夫人,林家也不在乎多她一个如夫人。要是低眉顺眼的熬上两年,等我娘气消了,说不定我还真得叫她一声四娘……” 官宦人家里,三妻四妾很是寻常。林远山身为淡水城郡守,自然也不例外。半年前,他认识了一个叫做柳媚娘的女子,两情相悦,却因为惧怕林翼的母亲,不敢娶进家门。只好在府外买了一处宅子,来了个金屋藏娇。一般来说,这种事情是需要时间来缓冲的,家中虽有河东狮,但管天管地,她却一样管不住男人娶小老婆。林远山想的明白,先安置好柳媚娘,养个两三年的时间,到时候自然也就娶进了家门。 不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金屋藏娇还没有半年,林夫人就知道了这件事情,顺带着林翼也听到些风声。林翼虽小,却是个爷们,对这事儿根本就不在意。世上或许有不偷嘴的猫儿,又哪来不偷腥的男人?出于这种男人间的‘理解’,还有一些儿的好奇,林翼也曾悄悄的去看过自己的这个‘四娘’。一见之下,对父亲大人的‘理解’却又多了三分。 伊人风情,至少在淡水城里找不出第二个来。 林翼虽小,到底是个男人,偷偷的瞧了几眼,竟是目眩神迷。对父亲大人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他当时就想,这女子要是进了林府,恐怕从此就没二娘、三娘什么事了。 事情发展到这里,本当告一段落。淡水城不大,但城里的富户望族并不在少数,藏娇奴、养外室,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林翼的母亲深知其理,她要的只不过是郡守夫人的面子和威风,矜持一段时间后,自然也就认了。 可坏就坏在林翼是少年初长成,对一切美好的事物有着天生的渴望,也有着天生的好奇。闲极无聊时,便忍不住多去瞧了几次。 这一瞧,却瞧出了大问题。 半个月前,他发现柳媚娘在紫衣巷里的宅子里,隔三差五的就会有一个卖花姑娘上门。表面上是送花上门,但奇怪的是这姑娘进门后,至少也要呆上两个时辰。更奇怪的是,林翼发现这卖花的姑娘竟然只卖柳媚娘一人。满篮子花来,空篮子离去,半路有人要买花,她却理也不理。另外,她的行迹也颇为可疑,来时匆匆,去也匆匆,低首敛眉,生怕别人瞧见了似的。 林翼心中奇怪,却又不得要领。直到前一天,他在巷子口遇上这卖花的姑娘,一横心,故意上前撞翻了花篮。卖花姑娘看了他一眼,胡乱收拾了落在地上的花儿,竟是一言不发,匆匆离去。林翼在她身后却是目瞪口呆,冷汗直流……他看的清楚,这‘卖花姑娘’的颌下竟然长有喉结! 作品相关 废纸篓3 【002】 这种丑事,不足为外人道,也不好与家人言。 所以,林翼决定自己替父亲解决这个大麻烦,一是为了父亲的尊严,再则也是为了林家的脸面。 战家后院的巷口,战楚看着有些紧张的林翼,笑嘻嘻的问道:“小林同学,你究竟打算怎么做?” 林翼看着比自己矮了一头的战楚,咬牙道:“你先掩护我溜进宅子的后门,然后我再见机行事。只要当场捉住这对奸夫淫妇,事情便有了着落。总之一句话,这狐狸精必须要离开我父亲,离开淡水城,永远不再回来。而且还得是悄无声息的离开……” 战楚笑道:“你逼走了你四娘,也不怕你爹伤心?” 林翼怒道:“小宝,我当你是兄弟,为什么老拿这件事情开玩笑。” 战楚笑道:“好了,好了,我只是担心你太紧张了。说几句笑话,多少会轻松一点。其实捉奸这种事情,还是很有技术含量的,我怕你应付不来啊……你真的不用我跟你一起进去吗?” 林翼摇头道:“不用,这是我林家的事情,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战楚叹了口气,捉奸这么刺激的事情,居然只能旁观,实在是令人郁闷。不过小林同学说的对,这毕竟是别人‘家’事,自己上赶着往里贴,似乎有点那什么…… 说起来很是奇怪,换在了前世,这种无聊加八级的事情,战楚连听都懒得听。但是自转世之后,他发现前世的记忆虽然依旧清晰,但骨子里的本能却远远多于前世的理性。比如看见街上的麦芽糖和面人儿,就忍不住买来吃个痛快。躺在翠翠的怀里睡觉时,对着她那对新发的香乳,总会下意识的琢磨着,怎么才能从这香喷喷的一对肉球里挤出可口的奶汁呢…… 不过,拥有一个幼童最纯粹的心理,这正是战楚最满意的一点。 重生固然是件好事,可要活的像个老妖怪一般,实在无趣之极。老黄瓜涂绿漆装嫩,这种事比装X更无聊,不仅无聊,而且恶心。 人至将老,最喜欢回忆的就是儿时的岁月和青葱少年时。这两样战楚都没有体会过。前世的青春,染着一层浓厚的政治色彩,体验的是血与火、险与艰。至于童趣,孤儿院里从来就没有这些,在怜悯和不屑的目光里,能做的只是孤独的舔着自己的伤口。 还是现在这样好,纯真真一个纨绔小童子,糊涂涂的寻找着童趣。体验着现在,展望着未来,这才是最彻底的重生啊。 阳光照射在集合街的青石路面上,战楚满意的叹着气虽然不能亲自体验一下捉奸的乐趣,可像现在这样自由自在的活着,实在是世间最美妙的事情。 柳媚娘家的后门正对着一条小巷,出巷口便是淡水城最繁华的集合街。街面上商铺林立,来往行人摩肩接踵,一派喧嚣的气象。巷口的左侧,是淡水城最大的青楼,上下三层的楼房,后面还有一座花园似的院子。在楼前,匾额上有淡金的三个大字怡红阁。 这时候,战楚就靠着怡红阁前的柏树上,摸着肉乎乎的小鼻子,看着巷口一副鬼祟模样的林翼。 柳宅的前门不仅有看门的仆役,而且还拴着一条牛犊般大小的恶狗。所以,想潜入柳媚娘的宅子,只有从这小巷翻墙而过。不过,小巷里总聚着一帮歇脚的苦力……夏日艳阳高照,小巷里清凉有风,对于累了一上午的苦力们来说,找一块干净的地方躺下睡个午觉,实在是件惬意无比的事情。 林翼交给战楚的‘任务’,就是将这些苦力吸引出来。 怡红阁前,小胖子清着嗓子,挺起肚子,然后使出吃奶的劲,朝怡红阁的窗子狂喊一通。 “三娘,额想你……三娘,额想你呀……” “三娘,额想你……额想你想的睡不着觉呀……” 清脆的童音在街面上响起,仿佛一滴水跳进了油锅,怡红阁的门前,顿时热闹起来。 时值正午,怡红阁姑娘们都在午睡,临街的大门也紧紧的闭着。可是当战楚喊出怡红阁头牌清倌的名字后,楼上的窗户便呼啦啦打开了七八扇。街面上的行人也纷纷驻足,好奇围了过来……热闹不是每天都有得看,尤其是怡红阁这种地方。战小宝同学只喊了三四声,便如愿以偿,巷子里歇脚的苦力们一窝蜂的涌了出来。 ***场,从来都是销金窟的代名词。如怡红阁这样的地方,苦力们便是攒个半年的银子,也未必敢往里踏进一步。这里是他们最羡慕的地方,也是怨念最大的地方。都一样的是老爷们,裆下也都长着一样的玩意,凭什么别人进的我却进不得! 所以,众苦力听说怡红阁前有人‘闹事’,本着幸灾乐祸的心理,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事发现场……他***,老子玩不起怡红阁里的姑娘,这热闹总是瞧得起吧。也不知是哪位大爷来闹事,最好能赏门前的大茶壶两记耳光。那厮不是个东西,老子不过多瞧了楼子里的小红两眼,这孙子便张牙舞爪的,像是看了他亲娘似的…… 战楚见巷子里的苦力被引了出来,笑嘻嘻的住了口。然后看着巷口处那个鬼祟的背影,伸了个懒腰……小林同学,你慢慢折腾吧。 如果林翼只是个普通少年,战楚多少会有些担心。可是林家的这位大少爷并非凡角,他自小好武疏文,狗屁的文章做不出几篇,却练就了一副好身手。据说,郡守家中的那位武教隐约已有小宗师的境界,名师出高徒,再加上林翼又是个武痴,身手自然不会太差。别说普通的一个奸夫,就是晋了阶的武士,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乘兴而来,扫兴而归。众苦力赶到怡红阁前时,却见一个悠闲的小胖子懒洋洋的在树下晒着太阳。见自己被大家围了起来,小胖子咯咯一笑,问道:没见过帅哥吗?众苦力面面相觑,随即‘切’的一声,集体鄙视着小胖子。 这哪里是什么恶人闹事,分明就是宝儿少爷在寻开心嘛…… 提起战楚的大名,淡水城里的百姓未必有几人知道,可是提起宝儿少爷,却是人人皆知。 战家在淡水城算不上大户,中等偏上的人家。家主战开源,性子和善开朗,却不喜交际。儿子没出世之前,他这个做老子的可谓籍籍无名。可是自打‘天空一声霹雳,宝儿闪亮登场’后,战家老爷的名头也随之响亮起来。 说起宝儿少爷的事迹,当真是不胜枚举。淡水城的百姓都知道,这孩子……整个就是一小妖转世。 在一般人看来,三岁翘家,五岁耍钱,六岁溜青楼,这哪里是一个孩子该做的事情? 偏巧,这些事情宝儿少爷不仅做了,而且做的极好、极妙,极为自然。一举一动里透出的是孩童的天真,是对世事的好奇,没有一丝的龌龊。隐约间,还能见着三分的侠气和一缕悲天悯人的气质。比如耍钱,宝儿少爷赢来的百多两银子全部捐了城里的善堂。怡红阁老鸨给的红包也经常会换成铜板,连带那些零食一起,散给与他年龄一般大小的乞儿…… 顽皮、可爱,这些都不足称之为‘妖’。 最要命的是,宝儿少爷的聪慧也不知让多少大户人家的夫人们红了眼。吟诗作赋张口就来,像吃小菜般简单。作曲写词更是一眨眼的事情,只要给个题儿,或悲楚、或婉约、或豪迈,一首首曲子仿若天成,似乎胎里就写好了,这一回只是照着谱子唱出而已。 据说,自宝儿少爷三岁之后,战家的门槛就被提亲的媒婆们足足磨去了一寸。 城里的夫人们都不是省油的灯,如战小宝这样的天才儿童,她们又怎会轻易放过?指腹为婚那是没指望了,可要是能结个娃娃亲的话……就算是提前投资了。而且夫人们深信,这笔投资绝对不会有任何的风险。 小荷才露尖尖角、金鳞岂是池中物……宝儿少爷冒出的又何止尖尖小角?关于这一点,夫人们的眼睛雪亮着呢。 多智者,近乎妖。在淡水城百姓的眼中,宝儿少爷这样的天才儿童,一个‘妖’字去形容,正是恰如其分。凑来看热闹的苦力们,多半认识这个小妖,失望之余,却是见惯不怪。嘻嘻哈哈的调侃了几句后,各自散去。 怡红阁上的窗户里,三四个姑娘探出身来,笑嘻嘻的看着战楚。 一个姑娘笑道:“宝儿少爷,你又在耍什么宝呢?三娘正念着你,说怎么十来天没见着人了。你倒好,不来便罢,一来却在这里胡乱叫唤,小心三娘再不给你剥核桃吃了……” 战楚抬头笑道:“好稀罕吗?三娘不剥,姐姐你剥给我吃就是……” 姑娘还没说话,别的姑娘便一起笑道:“哎呀,金莲,宝儿少爷厌了三娘,却是瞧上你了。” 金莲红了一张小脸,嗔道:“你们这些没皮没脸的,怎好开这些玩笑。宝儿少爷不是楼子里的客人,年纪又小,你们尽说这些没边没沿的话,也不怕污了他的耳朵。亏宝儿少爷还替你们写过曲子,真是一群没良心的……再说了,我又如何能与三娘比?有她一半儿,金莲便心满意足了。”她嘴里嗔怪着,心里却乐滋滋的。能与三娘相提并论,即便只是姐妹间的玩笑话,那也足够自豪一阵子。 三娘者,宁秋霜也。大炎东南声名最响亮的清倌儿,素有淡水河边金丝雀之称,一曲清音如梦如幻,轻灵飘逸,也不知让多少的名士魂牵梦萦。帝都最大的***场水云轩,曾出万两重金请她转籍,却被她一口回绝。 宁秋霜给出的理由很简单,淡水城山美水清,民风纯善,只有在这里,她才能唱出最动听的曲子。 乍一听,这样的理由似乎很荒诞,战楚起初就是这么认为的。清倌而已,当自己是文艺工作者吗? 在他看来,青楼之地,无论用什么样的贬义词去形容都不过分。烟花场所,眼见的都是金钱与肉体的交易,哪有情意可言。但是他很快就发现,自己的这种观念……其实有失偏颇,究其原因,实在是因为前世里的记忆太过恶劣。 青楼之中,有清倌和红人之分。所谓清倌,卖艺不卖身,而红人则是卖身又卖艺。清倌之说,战楚早有所闻,前世里的小说中是有过记载的。但是,这样的清倌并不是真的卖艺不卖身,一副清泠泠的架子,不过是老鸨故意为之,待价而沽罢了。烟花之地,从来都是肮脏和险恶的,进了这里的女孩子,除了沉沦还是沉沦。卖与不卖,只是迟早,哪轮的着自己做主? 可这一世的青楼倒有些奇妙,红人与清倌之间的区分是及其严格的。卖身的可以卖艺,但卖艺的却绝不卖身。一旦有清倌失了贞洁,必定会被赶出门去,连做红人的资格都没有。整个楼子也分为两个部分,比如怡红阁,后面的院子住的是红人,俗称红人院。临街的三层楼却是一个演艺场所和众多的精舍,住在这里的姑娘全是清倌。她们精通音律书画,通晓舞技棋艺。每到夜时,华灯透阁,她们便会在大堂里、小场中,尽情的展示自己的才艺。 最奇妙的是,这里的清倌全是自由之身。 进馆时,她们多是十来岁的丫头,签一纸五至八年的活约。比如宁秋霜,签的便是六年的一张契约。签约的这几年里,怡红阁更像是一家演艺公司,又或是经纪人。为属下的清倌聘请精通六艺的老师,安排训练的日程。等姑娘的技艺略有小成后,便会安排她们登场演出,并竭尽所能的包装宣传她们……至于收入,当然是怡红阁得大头,清倌们只拿很小的一部分。 在战楚看来,这般的清倌,才真正配得上一个‘清’字。 实际上,这些清倌已经等同于一个艺人。 当然,这些姑娘甘为清倌,动机也并不纯粹。除了一部分是因为家境贫寒的缘故,更多的人却是想在这里钓一个金龟婿。而实际上,绝大多数的清倌都能如愿以偿。她们不是红人,恰是百分百的黄花闺女,且自身的条件又属上乘,所谓色艺双全,做富户人家的侍妾,便成了她们最好的出路……自然,清倌出嫁时,最大的获利者仍然是青楼的老板。 关于这一点,战楚倒是有些忿忿,替前世的男同胞们感到难过。一个***场所,居然出产百分百的处女。而在另一个时空,那一座座象牙塔中,称得上原装正版的却只有……恐龙。唉,这他妈上哪说理去呢? 淡水城最有名的清倌便是宁秋霜。‘秋霜’只是个艺名,她本姓宁,原名叫做三娘。进怡红阁时,按惯例要起艺名。时值秋天,秋霜落在怡红阁院内的树叶上,清凌凌的一片。老鸨又见她长的清淡,自有一股冷艳,灵机一动,便从此有了闻名天下的宁秋霜。但是在怡红阁内,姐妹们还是习惯叫她三娘。 战小宝同学溜青楼,便是因为宁秋霜。严格的说,是因为宁秋霜的歌声…… 战楚第一次听见宁秋霜的歌声时,恍惚间,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前世。醒过神后,竟是不由自主的顺着歌声溜进了怡红阁。他想要看一看,究竟是谁,引起了自己对前世的回忆。这歌声,实在像极了前世的那个女歌手,轻灵而空旷,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韵味。袅袅的歌声中,还有一丝淡淡的忧伤始终萦绕,挥之不去…… 等见到宁秋霜后,他这才发现,歌声像也就罢了,这相貌竟也有着惊人的相似。 不过宁秋霜更丰腴一些,虽然同样的冷艳,但眼眸深处却自有一股温柔。几乎是一瞬间,战楚便喜欢上这位女子。当然,这种喜欢更多的来自与前世的记忆和一个孩子对美好事物的天生向往,与其他的无关…… 战小宝同学在怡红阁前胡闹,引来楼上一片莺莺燕燕的笑声。 直到宁秋霜走出了怡红阁,女孩们才吐着舌头纷纷关了窗户。 宁秋霜身材高挑,一袭水绿色的长裙,袅袅婷婷的走来时,就像是风中摇曳的一朵花儿。 她轻蹙秀眉,看着战楚。小胖子也不示弱,脸上带着一丝讨好,很纯真的看着她。 看了一会儿,她终是敌不过小胖子忽闪闪一对无辜的大眼睛,叹了口气,蹲下身替他整理起衣襟。 她嘴里轻轻埋怨道:“一天到晚就知道胡闹……幸亏你还小,再大一点的话,岂不是毁了我的清白?” 战楚笑嘻嘻道:“放心好了,不会有那一天的。等我再大个两三岁,若还敢这么胡闹,肯定被你的那些护花使者打的连我妈妈都不认得……” 宁秋霜嗔道:“这世上还有你不敢的事情吗?”她微微凝眉,又惊讶道:“呀,小宝,你好像又长胖了。瞧这衣衫,扭在身上,都没了正形。” 战楚委屈的叫道:“哪里是我长胖了,分明是衣服长瘦了,不关我的事。” 宁秋霜扑哧笑出声来,拧着战楚的小胖脸,笑道:“没皮没脸的,衣服也会长瘦吗?” 战楚傻咯咯的笑着,任由宁秋霜牵着他的小手往怡红阁里走。走到门前时,他忽然停下,眨着眼睛问道:“宁姐姐,今儿有核桃吃吗?” 宁秋霜板着脸道:“没有。” 战楚又问道:“那应该有红枣汤吧?” 宁秋霜道:“也没有。” 战楚一甩手,怒道:“这也没有,那也没有,你拉我进去做什么?盘剥童工吗,做曲子,写词儿,连个零食都没有……不去,不去。” 宁秋霜笑道:“奇了怪,我什么时候让你作曲子写词儿了?” 战楚忿忿道:“你是没有……可楼子里的其他人呢,哼哼,只要进了怡红阁的门,她们哪回放我安生的离开?”他嘴上说着气话,心里也是有些小嘀咕……他***,少爷又不是无限容量的mp3,不省着点用,以后怕是风光不成了。再说了,少爷虽小,也是有着羞耻心的,剽来窃去的,良心不安啊。 宁秋霜笑道:“核桃没有,但剥好的核桃仁却有一盘。红枣汤没有,却有一钵新熬出的酸梅汤,你去是不去?” 战楚登时眉开眼笑,口水都差点流了出来。 他忙不迭的点着头,同时也不忘安慰一下自己。我就素个孩子啊,为了吃的,连命都可以不要,没有什么好羞耻的。至于剽窃……咳,文艺工作者的事情,说什么剽窃,借用而已。再说音乐无疆界,更不应该被时空阻断,作为一个穿越者,把另一个时空的美好事物传播到这里,难道这不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哞…… 进了宁秋霜的房间,丫鬟小月端来一盘核桃仁和一钵酸梅汤,战楚笑逐颜开的坐下,却是将林翼的事情忘了个精光。他抓起一捧核桃仁塞进嘴里,美滋滋的吃着,再喝一口冰镇的酸梅汤,自是惬意无比。 宁秋霜一旁笑吟吟的问道:“这下可不算盘剥你了吧?” 战楚满脸的谄媚,讨好道:“给别人写曲子,端十盘核桃来,那也是盘剥。给宁姐姐写曲子,小宝心甘情愿……再说,小宝也是个有志气的人,要是不情不愿,一盘核桃、一钵酸梅汤,焉能使我折腰?” 宁秋霜笑道:“臭小宝,嘴上抹了蜜吗?” 【001】疯狂保时捷1 九月的宁南,骄阳似火。 花园小区物业管理员李德生站在32号楼405的门前,有气无力的叩着门。他的身后,站着一个中年眼镜男,满脸的严肃,就差在脑门上写着政府两个字。 “阿楚,阿楚,快开门,知道你在家睡觉。” “还叫不叫人活了,大清早的……”405的门被拉开一条缝,易楚打着哈欠探出了脑袋,满脸的不乐意。在花园小区住了两年,他和李德生经常一起喝酒扯淡,关系相当的不错。 “还大清早啊,都***十点多了……”李德生身高马大,满脸的横肉,站在门外探头探脑,庞大的身身躯不仅堵住了门口,也掩住了身后的眼镜男。“磨磨蹭蹭的,里面藏了谁家的花姑娘啊?让我瞧瞧……” “花姑娘没有,五姑娘倒是有两个……”易楚笑着,伸手将李德生硕大的脑袋推了回去。眼光转时,却瞧见了李德生身后的中年人,心中就有些奇怪,问道:“又来收管理费啊,不是上月才交的吗?” “哥哥我改行了,不收费,只收房。”受了易楚的传染,李德生也打了个哈欠,打了一宿的麻将,让他有些精神不振。 “收房?”易楚继续打着哈欠:“收什么房?” 易楚是一个租客,身后的两室一厅虽是私房,却并不属于自己。房主姓段,六十来岁一个的老头,在宁南市某局任处长。这套房由物业公司代为租售,签的是三年的合同。易楚心中就有些奇怪,租房合同上虽然也有物业公司的大印,但房主是段老头,物业公司最多算个中介,又凭什么收房?另外,租房合同没到期之前,即便是段老头也无权收房,除非他肯付出合同上注明的赔偿金。 “不是我们物业收房……”李德生让出身后的中年人,一撇嘴说:“看见没,这位是‘政府’来的同志,是他们要收房,我们这块只是配合工作而已。” 中年人笑得很矜持很职业,一推鼻梁上的眼镜,简明扼要的说出来意。 简而言之,易楚租住的这套房子其实是一套脏款房。姓段的老头在职期间,有受贿、索贿行为,是一条隐藏很深的蛀虫。用中年男的话来说,法网恢恢,天不藏奸,短老头临退休前终于被正义的警察叔叔揪了出来……这一番话,眼镜男说的很是熟练,想来不是第一次干这种活。几分钟后,他拍着易楚的肩膀说了句理解万岁,便施施然的消失在楼梯口。 “我靠,这他妈什么鸟事啊?”易楚半天才反应过来。 “霉事年年有,今天轮你家……”李德生笑嘻嘻的递过一只香烟:“别说哥哥我不照顾你,按照合同,在这种情况下,赔偿金肯定是没指望了,但剩下的租金理应由我们物业公司退赔。刚才我和老金打了招呼,让他从上个月开始算。” “老金什么时候听你的了?”易楚撇了撇嘴,又问:“说正经的,小区里有没有其他的空房?” “还有个屁啊,早住满了,而且外面的房源也很紧张。”李德生递上打火机,继续说道:“不过你也别急,小区的A4楼那边有人寻求合租,虽然单套租金比这边要贵很多,但毕竟是合租。我帮你算了算,每月只要多付一百就可以。而且你也知道,A4那边的环境要比这边好很多,家具是现成的,装修也不错。就是面积小很多,但是隔音效果不错,只要关上门,基本上和你现在的环境没什么区别,随便你怎么胡闹都行。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大概下午就会有消息。” “无所谓大小,有一个封闭的单间就行,反正这两室一厅我住着也是浪费……” 易楚属于那种随遇而安的人,除了觉得搬家稍稍麻烦了点,心情并没有任何的起伏。等李德生走后,他打着呵欠回到了卧室。心想搬就搬吧,换个地方也不错。再看了看空荡的房间,除了几件衣服和一台电脑,好像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于是便决定,趁着肚子还不饿,先睡个回笼觉再说。 易楚最大的特点就是能睡,任何时间、地点,只要他愿意,都能将自己睡成一条人事不省的猪。只是这一次刚闭上眼睛,就被手机铃声吵醒。他摸起毯子盖住了手机,天大地大,睡觉最大。对于一个没有女友的单身汉来说,没有什么电话是必须要接听的。不会有人缠着自己要鲜花、巧克力,也不用费心的去准备烛光晚餐,更不用陪谁去整天的逛街,孑然一身,乐得自在。 一遍,两遍,三遍……手机却一直在固执的响着。 “小姑奶奶,你就不能放过我吗?”易楚叹了口气,顶不住固执的铃声,无奈的掀开了毯子。 用不着看号码,他知道打电话的人肯定是乔丹那丫头。在这个世界上,能有如此耐心打自己电话的人,除了乔丹之外,他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 不过,他仍是有些奇怪,一般情况下,乔大小姐更喜欢用短信进行联系,很少直接打电话。一条接一条的短信,不分昼夜,完全随她的心情。不开心的时候,她会很小资,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语,让人摸不着头脑,却总能看出一些淡淡的忧伤。 不过乔丹大多数时候都是开心的,可这对易楚来说,实在要命,因为开心的乔丹是个十足的魔鬼。 这个时候的乔丹变得极富杀伤力,发来的短信也总是充满了挑逗和诱惑。比如,她会装着很无知的样子请教易楚:死鬼,死鬼,亚灭爹是什么意思啊?又或是不怀好意问上一句,亲爱的,昨晚有没有找五姑娘…… 乔丹和易楚是同学,P大新闻系毕业,比易楚早进学校一年,算是易楚的学姐。毕业后,先是在本市的卫视台做记者,两个月后就升级为节目主持人,领衔一档访谈类的节目。因为其睿智和美艳,在宁南市甚至整个南方地区都颇有名气,拥有着众多的粉丝。就这一点而言,同是P大的毕业生,易楚却早早的沦为了无业游民,这也是很多人想不明白的地方。说起来,P大是国内最负盛名的高等学府之一,每年的毕业生有一半会被各大企业和机构预定。剩下的一半,只要稍稍努力,起码也能找到一个白领的工作。 易楚按下了通话键,却并没有开口说话,在大多数情况下,他更喜欢做一个倾听者。 很奇怪,电话接通后,却并没有传出乔丹的声音。 乔丹的声音带着一股淡淡的慵懒,极富磁性,往常这个时候,她肯定会用腻死人不偿命的声音问易楚,死鬼,有没有想我? 电话坏了? 似乎不像……话筒里分明有悉悉索索的声响传出,好像某种东西正在送话器上轻轻的摩擦着。易楚正奇怪时,一个嘶哑的男声忽然从话筒里传出,声音急促而又狂暴,时断时续,和送话器隔着相当长的一段距离。 “姓洪的,看见这些雷管和炸药吧?告诉你,我早就等着这一天了,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炸翻了这栋楼,让整个电视台的人统统给你陪葬!” “张……科长,有话好好说,你……你这又是何必呢……”电话里又传来另一个男声,极度惶恐的声音接近与哭泣。与此同时,一些慌乱的尖叫声和桌椅的翻倒声也隐约传来。 几乎在声音传出的同时,易楚翻身站起。他不是个傻子,当然能猜出电话的另一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太多考虑的时间,他飞快的从抽屉里翻出很少用的耳机,一只手将它接驳到手机上,又用另一只手给自己套上T恤和裤子。同时,他并没有忘记按下手机的静音键,这样就能确保这边的声音不会传到电话的另一端。 双手并用,各不相干,却又毫无滞顿,他的动作从容而迅捷,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刚才的那些懒散,在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张科长,您冷静一下,千万不要做出过激的举动。您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自己的孩子和老婆考虑一下。您难道就没有想过,如果您今天真的做出了什么傻事,她们娘俩又该怎么办呢?”电话里,终于传来乔丹的声音,清晰而平静,没有丝毫的慌乱。 “张科长,您现在冷静下来还来得及。大家都是同事,有什么事情坐下来谈,没必要用这种激烈的手段。张科长,我可以代表会议室里所有的同事答应您,只要您放下炸药,我们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真的,张科长,趁着外面的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您现在收手还来得及。要是等人了报了警,那……那可就什么都迟了。” 【001】疯狂保时捷2 听见乔丹的声音,易楚稍稍松了口气,但同时也有一些失望……如果这是一个玩笑该有多好! 抛除脑海中最后一丝幻想,易楚冲出了房间。其实他也明白,只有白痴才敢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更何况,话筒里的声音那么的逼真,疯狂、暴戾,惶恐、畏惧……即使最好的配音演员也未必能模仿出来。出门的同时,他的心里也有些讶异和敬佩。乔大小姐果然是天生女主播的料子,短短的几句话,就将现场的情形和事发地点准确的概括了出来。 飞奔下楼后,易楚一眼便看见正和人扯淡的李德生。几步奔上前去,他拉住李德生的胳膊就跑。李德生不明就里,甩着一身肥肉,稀里糊涂的跟着易楚往小区门口的值班室跑去。 “老李,赶快帮我报警,有人绑着炸药闯进了宁南卫视的会议室……”易楚边跑边说。 “我靠,你丫也忒歹毒了吧?又不是我要收你的房,用得着骗我去报假警吗?得了,大不了晚上我请你……”李德生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满脸的鄙夷。 但他很快就被易楚脸上焦灼吓住了,不由自主的问道:“大哥,你不会是说真的吧?” “少他妈废话,人命关天的事情,还不赶快打电话!我朋友在里面,我先得赶过去……”易楚不敢耽误,到了值班室门口,一把将李德生推了进去,然后转身跑向小区门口。 街面上穿梭往来的出租车很多,但没有一辆是空载。 易楚恨得牙痒,***,这可要了亲命。马上就是下班之后的交通高峰期,十个街口九个堵。他必须在这之前找到交通工具,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握着手机的手已有冷汗沁出,他紧紧的盯着右边一辆正疾驰而来的出租车,准备上前强行拦下…… 正在这时,身后有汽车的喇叭声传来。 易楚转身瞧去,眼中不由精光一闪。好家伙,居然是辆火红色的保时捷跑车! 保时捷跑车由远及近,根本就没有减速的意思,只是将喇叭不停的按着。 麦子坐在车里,心情很好。 出门的时候,她一直在琢磨着是去东四购物呢,还是先去美食一条街?难得的一天假期,必须要好好的安排,绝对不能轻易的浪费……想到刚出锅的油豆腐,麦子就忍不住要流口水。车至小区门前,远远的看见有人站着门口东张西望。麦子并没有在意,只是不停的按着喇叭。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堵在门口的人不仅没有让路,反而转过身死死的盯着车子。 那人的眼神很亢奋,表情很精彩,好像正对自己说:撞我啊,撞我啊,你撞我嘛…… 疯子,麦子气呼呼的骂了一句,松开油门,一脚踩向刹车。刹车的力度并不大,她早算准了,车子完全停下来时,距离前面的疯子恰好半米。姑奶奶不敢撞你,难道还不敢吓你? 车速和麦子预想的一致,但路口的疯子却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眼看着保时捷疾驰而来,那人不仅不闪,反是迎面冲了过来。麦子被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后,下意识的踩死了刹车。 但是当车轮摩擦着地面,发出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后,一切似乎都已经迟了。 眼看着那人撞向车头,麦子唯一能做的就是绝望的闭上眼睛…… 可就在她闭眼的一瞬间,车前那道疯狂的身影却忽然化成了一抹轻烟,一转一折,奇迹般从车头越过,最终脱离了死亡的笼罩。再接下来,麦子听见车门‘啵’的一声被人打开,一个男人幽灵般坐在了自己身边。 “对不起,我是警察,因为突发事件,我需要征用你的车。” “你是警察?”麦子惊魂未定,还没弄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听见来人自称警察。 “有人绑着炸药闯进了卫视大楼,事态紧急,请你马上配合我……”来人急切的问道:“现在我有两个问题要请你回答,第一,你知道去宁南卫视的路线吗?” 麦子眨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眼前的这个男人当然就是易楚。见麦子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他心中焦虑,加重了语气又问了一遍。 麦子眼中泛起一丝狡黠,咬着嘴唇想了片刻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很好。第二个问题,你能不能开快车,又或者说,你敢不敢开快车?”易楚松了口气,同时心里多少有些讶异。坐在他面前的这个女孩二十出头的年纪,脸上略带稚气。但不得不承认,这女孩真的是很漂亮。一肩长发散落在背后,露出一抹雪白的玉颈。精致的小脸如瓷器般光洁,纤眉凤眼,小巧的鼻子,这使她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洋娃娃。 “你可以怀疑我的三围,但是你不可以怀疑我的车技!”麦子骄傲的挺起胸,不屑一顾的说道。 易楚的视线下意识从麦子的胸前滑过,不由撇了撇嘴,就这尺寸……还用怀疑吗? 这时,李德生从值班室冲了出来,他看见易楚坐在车里,抖着一身肥肉拼命的喊道:“兄弟,去拯救世界吧,哥哥已经报了警。” 麦子有些惊讶,李德生没出现之前,易楚说的话她只信三分。可是现在……她微微的蹙眉,下意识的就要去踩油门。但是易楚却示意她停下来,然后看向她的腿部。 麦子穿着一袭短裙,因为坐在车里,不用担心春光外泄。不知不觉间,裙摆已经上扬至儿童不宜的部位。裙摆下,是一双修长的玉腿,小腿的线条圆润诱人,足踝精巧而富有骨感。高跟的水晶凉鞋上,十指纤巧,上面涂着淡绿色的指甲油。 易楚皱着眉,伸手朝麦子的脚上探去。 麦子吓得不轻,发出一声尖叫,拼命的躲闪。 易楚不做任何的解释,捉住麦子的脚后,飞快的将那对纤细的鞋跟掰了下来。 随即,他将鞋跟扔出车窗,扬了扬手中的手机,示意麦子专心开车。 麦子被吓得目瞪口呆,缓过神后,恶狠狠的想要骂人,可是这个男人专注于手机里的声音,压根就没看她。想起所谓的‘突发事件’,麦子只能忍住心中恶气,瞪了一眼车窗外正看热闹的李德生,然后松开离合器,狠狠的踩下油门。 随着一阵低沉的轰鸣声,火红色的保时捷犹如利箭般窜了出去…… 接下来,却轮到易楚吃惊了。 他根本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更像是洋娃娃的女孩,车技之娴熟绝对不下于一个职业车手。最让他吃惊的是,这丫头开起车来……不,应该说飙起车来,有着一股让天下男人皆为之汗颜的疯狂。 疯狂的的跑车化身为火红色的响尾蛇,在车流、人流中穿梭游走,寻觅着一切可以前行的道路。行车道,慢车道,及至路旁的人行道,所到之处,伴随着马达轰鸣声的是行人同样疯狂的咒骂声。 我靠,这丫头不去拍《速度与激情》,真的是太可惜了……易楚一只手紧紧的抓住手机,另一只手不得不牢牢地抓住车窗上的把手,以保持平衡。从话筒中传出的讯息来看,在乔大小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抚下,那位张科长已经暂时的平静下来。紧张的态势,似乎正往好的方向发展…… 与此同时,宁南市公安局110接警台的45号接警员同样是头大如斗! 就在十分钟前,接到花园小区的报警电话,说有人绑着炸药闯进了宁南卫视台的会议室,扬言要炸掉整栋大楼。45号接警员起初有些疑惑,卫视台和花园小区距离半个小时的车程,报案人是怎么知道那里发生了案件呢?但这毕竟属于特大警情,45号接警员不敢怠慢,立刻通知了距离卫视台最近的巡警前去核实,并同时向上级做了报告。 接下来,不仅是45号接警员,其他的接警员也不断的接到报警电话,说是有一辆红色的保时捷跑车在闹市区飙车。其状之疯狂简是直将整座城市当成了游乐园,幸好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伤着人。45号接警员一边通知沿途的交警予与拦截,一边将所有的情况汇总。可就在这时,她忽然有了一个心惊肉跳的发现! 从保时捷的行车路线来看,它应该是从花园小区出发的,而最终的目的地极有可能就是宁南卫视台! 虽然这有可能是巧合,但身为一个警员,却不能将希望寄托在巧合之上。45号接警员当机立断,再次向上级作了汇报,并建议领导最好能通知重案组、特警以及其他所有的相关部门,做好全员出击的准备! 【002】我是警察1 时近中午,宁南卫视前的翡翠广场上人满为患。 除了游人之外,一些上班族下班之后,为免奔波之苦也来到这里。一瓶饮料,一份快餐,找一个阴凉的地方,短暂的午休时间很容易就打发过去。 11:20,卫视台的两个摄影记者出外景归来。因为不堪忍受食堂里难以下咽的工作餐,他们买了两份快餐,同样坐在了上班族喜欢聚集的喷泉边。记者A抽着烟看着不远处的卫视大楼,琢磨着去哪弄一份餐饮发票。记者B三下五除二的吃完快餐,很有公德心的将垃圾放进了方便袋,又从口袋里掏出常备的牙签,惬意的剔着牙。 “台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记者A看见卫视大楼前有几辆警车鱼贯而入,好奇的睁大了眼睛。 记者B回头看了一眼,笑着说:“有个屁事,没见那些警车都没鸣笛吗?再说了,咱们这些做记者的,不怕有事,就怕没事。就拿咱们俩个人来说,搭档也好几年了,硬是没赶上一回真正有价值的突发事件。要不然的话,也不用坐在这里吃快餐啊!” “说的也是……”记者A感慨了一回,又问:“可是这些警车的出现总是有原因的吧?” “这几天有外宾要来咱们卫视参观,据说还是元首级别的。看情形,应该就是这两天了……我估计啊,那些警车是来做准备工作的。” “知道是哪国的元首吗?” “这个……”记者B刚想说我一个跑娱乐的,管这些干什么。转念却想起一则笑话,于是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还别说,这事我确实知道一点内幕,据说是好几国的元首联合来访。” “不可能吧?”记者A惊讶的问道:“这么大的消息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是哪几个国家的元首啊?” “也没几个,伊朗的她没内衣,日本的仅次于狼,韩国的嫖正欢,越南的软中硬,罗马尼亚的急了就撕裤,沙特的摸还摸得摸还摸不得……”记者B怪笑着回答。 “我靠,大哥你太有才了……”记者A一口饭正含在嘴里,笑得喷了一地。 记者B得意的笑着,摸了只烟塞进嘴里,满口袋的找打火机。这时候,一阵绝不该在翡翠广场出现的声音忽然从他身边如飓风般掠过。惊得他连香烟带烟盒一齐掉在了地上。紧接着,一些纷乱而惊慌的叫骂声也随即传来…… 啪 记者A手里的饭盒滑落在地,摔的汤水四溅。他目瞪口呆的看着从身边疾驰而过的火红色跑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半天才喃喃自语道:“我靠,这……这也太***夸张了吧!” 火红色的保时捷穿越了广场,又旁若无人的从街面横穿,然后直奔卫视大楼。 记者B今年四十来岁,论经验和阅历,远胜三十岁不到的记者A。短暂的惊慌后,记者特有的敏感让他联想起卫视大楼前的警车……猛地一个激灵后,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拎起身边的摄像机,飞快的向卫视大楼奔去。 记者A喊道:“老李,你去哪里?” 记者B头也不回,叫道:“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不想天天吃快餐的话,赶快跟过来。” 记者A醒过神来,一脚踢开脚下的饭盒,飞奔跟上,嘴里嘟囔道:“操,傻子才想天天吃盒饭……” 卫视大楼前,七八个警察正围着一个卫视台的工作人员。他们接到警情后,从不同区域赶来,这时刚找来一个卫视台的工作人员核实情况。工作人员却是一头雾水,满脸狐疑的说道:“不会吧,今天领导们确实是有个会议,但好像没发生什么事情啊。警察同志,是不是有人恶作剧,谎报警情啊?” 为首的一个警察皱了皱眉:“你确定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工作人员不以为然的说:“当然没有,真要有人绑着炸药闯进来,这里的人还不早就跑光了?不信的话,我现在就打电话到会议室去。不过领导怪罪下来,你们得负责帮我解释,这是高层会议,没结束前,没人敢打扰的。” 周围的气氛一如往常,警察已有七分相信这是一个假警。但警情重大,他丝毫不敢怠慢:“这位同志,不管是不是假警,我们都要去看一看。打电话就不必了,万一里面的人被挟持了,也不敢当着歹徒的面说什么。麻烦你了,这是必须的程序……” 话音未落,翡翠广场上疯狂的一幕在卫视大楼前再次重演,生生打断了这位警察的话。 一辆火红色的保时捷如狂风般从他身边掠过,笔直的朝前面的警车撞去。 当所有人都以为一起车祸无可避免时,保时捷却来了个极度拉风的360°旋移,在轮胎摩擦地面扬起的一阵青烟中,准确无误的停在了警车旁边……疯狂的马达轰鸣声终于停止,但尖利的刹车声却足以刺破人的耳膜,也激起了警察们的怒火。 易楚坐在保时捷里,头大如斗。看着那些警察发黑的脸,心想该怎么和他们解释呢? 原本他只想快点赶到卫视大楼,情急之下拦住了这辆保时捷。可谁也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挺秀气的女孩竟然如此疯狂。一路狂飙,也不知闯了多少个红灯,引来了多少咒骂。刚才横穿马路时,差点撞上路边的隔离墩,那一瞬间,易楚以为自己今天就要交代了。真是吐血了……易楚知道自己没有选择,飞快的打开车门,冲着怒气冲冲奔来的警察先吼了一嗓子。 “还楞在这里干什么,赶快疏散大楼里的工作人员!” 赶来的两个警察被易楚的先声夺人唬住,不由面面相觑。 一个年纪稍大点的警察站出来,客气的问道:“请问您是……” 易楚刚要回答‘我是警察’时,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却打断了他的话头。 “我是总局重案三组的,你们什么时候到的,有没有核实警情?如果核实了,就赶紧向上面汇报情况,申请支援,并要求启动一级警情防御。另外,疏散群众的工作现在就要开始,一旦警情属实,再去疏散就来不及了。” 易楚惊讶的看着从车里钻出的麦子,心说,大姐你别抢我的戏啊…… “大家注意了,疏散群众的时候千万要注意方式,不要引起骚乱和恐慌情绪。一切都要有条不紊,尽最大的努力控制现场的事态。你们都知道,在这种情况下,骚乱所引发的后果和爆炸相比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有可能更加严重!” 易楚目瞪口呆的看着正指挥现场的女孩,还有她出示的那本警官证,心中充满了惊讶。毫无疑问,他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先闭起自己的这张嘴。其实,李鬼遇李逵的事情古已有之,他这个假警察遇上真警察,虽然有点背运,但也不足为奇。只是,现在做警察很来钱吗,居然开得起保时捷? 匪夷所思……看见女孩手忙脚乱的指挥着现场,易楚又想,我这个李鬼还是趁乱开溜吧,别傻乎乎的等着人家秋后算账了。警察同志虽然没有板斧,但腰里的那副手铐同样恐怖。 只是他脚步刚迈,麦子却瞪眼看了过来。 “那个谁,快把你的手机给我……”麦子想起那对无辜的鞋跟,就恨得牙痒痒:“就你这样,还冒充警察?瞧瞧你这书生样,哪有一点警察的气质?老实的给我呆着,待会再找你算账……” 易楚很老实递过手机,心里却不断腹诽。我不是警察,当然没有警察的气质。可大姐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啊。开着保时捷做警察,还这身打扮,这世道可真是……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啊。李德生同志怎么形容这变化来着?对了,比如那些女孩子们,从前你想看她们的屁股,趴下她们的内裤就行。可现在呢,你得先掰开她们的屁股,然后才能找到内裤…… 【002】我是警察2 麦子接过易楚的手机,将耳机塞进耳朵,仔细的听了一会,看向一旁脸色发青的警察,咬牙说道:“警情已经核实无误,立即向上级汇报。”深吸了口气,又指了指两个身材健硕的年轻警察:“你们俩,准备好武器,和我先去会议室。” 在目前这种情况下,必须有人赶往第一现场。如果不能控制局势,至少也要得到第一手的情报,这样才能为后续的营救工作打好基础。两个年轻的警察血气方刚,虽然很清楚此行的危险性,但美女当前,再加上这本就是他们的天职,不仅没有畏惧,反而是兴奋的有些哆嗦。 ……远处的街角有警笛陆续响起,大楼里涌出大批的工作人员,因为人手不够,现场已经开始有些慌乱。而两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记者扛着摄像机正疯狂的记录着这个场面。他们手里的镜头凌乱的抖动着,在奔涌的人群中掠过时,也没忘记给那辆同样疯狂的保时捷一个镜头。 一个记者拿着话筒兴奋的喊叫着:“就是这辆保时捷,刚才一路狂飙,从翡翠广场横穿马路来到了这里。从现在的情形来看,刚才从车里钻出的一男一女,应该是得到警情后匆匆赶来的警察。老李,给那个牌照一个特写……各位观众,众所周知的是,我身后的背景就是宁南卫视,也是我、还我的同事工作和战斗的地方……啊呀,不好意思,现场太过拥挤,被打断了。哎,老李,老李,你往哪里跑啊,我这边还没说完呢。” 另一个记者骂了句:“操蛋,又不是现场直播,你丫过什么瘾啊?赶紧的,到办公室给我拿盒带子去……” 麦子进大楼时,又再次想起了易楚。她转身轻轻一笑,很妩媚。 “对不起,我刚才是故意吓你的。其实,这场危机如果能化解的话,你是最大的功臣……好了,不多说了,我现在要赶去现场。这里太危险,你还是先离开吧。另外,手机我会还你的,但前提是我能活着回来。所以,为了你的手机,祝我好运吧,也祝这里所有的人好运!” 麦子身上的装束和她的表情很不相符,但没人会怀疑她所说的话。此时此刻,她的神情没有了刚才飙车时的亢奋,有的只是一种凝重,脸上也依旧挂着一丝淡淡的稚气。易楚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他看得出来,这女孩尽管表面上很老练,但眼底深处却有一丝的慌乱。她这年龄,应该从警校毕业没多久吧? 麦子和两个同样年轻的警察走进了大楼,易楚看着他们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然后拉住一个路过的警察,指着大楼前正疯狂跳窜的两个记者,说道:“老兄,不解决掉这两个麻烦,待会你们领导来了,麻烦的就该是你了。” “该死,这不***添乱嘛……”警察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怒气冲冲的奔了过去。 易楚抬头看着卫视大楼的第十四层,脸上有一抹淡淡的微笑。那里是乔丹工作的地方,也是会议室所在的楼层。我来了,乔大小姐,虽然没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却有机会同年同月同日死,该着我上辈子欠你的啊…… 11:40,大楼里的工作人员不断的向外撤离,陆续赶到的警察开始在大楼周围设置警戒线。 易楚迎着涌出的人群向大楼内走去。他的步伐轻快而敏捷,行进间,肩腹不断做着调整,轻松的避让开那些慌乱的人群。如果有人能在这纷乱的时刻注意到易楚,一定会有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他走路的姿势轻松而自然,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无论多狭窄的地方,也无论多拥挤的人流,他总是能用最自然的步伐不断的行进着。 穿过大厅后,易楚走进了电梯。他并没选择去十四层,而是按下了去往十五层楼的键钮。很显然,先他一步上去的警察肯定已经控制了十四层的所有楼道和入口,直接上去的话,最好的结局也是被轰下来。 在这种特大警情面前,警察的效率比平时提高了很多。等易楚到达第十五楼时,整个楼层已是空无一人。出了电梯之后,他直接奔向消防通道,从这里下到了会议室所在第十四楼。 站在第十四楼的消防门前,易楚贴在门上仔细的听着楼道里的声音。很不幸,门后就站着一个执勤的警察,腰间的对讲机正传出滋滋啦啦的声音。时间已经不多了,易楚听了一会儿,确定警察是背对着消防门之后,果断的拉开了门。 消防门发出轻微的响声,执勤的警察一怔,飞速的转身。 这一瞬间,易楚几乎与警察迎面相对。但随着脚尖轻轻一点,与间不容发的一刹那,他的身体整个横移,仿佛一道轻烟般转到了警察的身后。 警察疑惑的摸了摸头,看着正微微错动的两扇门,说了一句见鬼。再转身时,身后的易楚又随之而动,紧贴着他的脊背同时变换了方位。随即,易楚的右手如淡淡轻烟般掠出,手指尖夹着一枚细如发丝的银针,在警察扭转的颈项间轻轻的一点…… 警察只觉得脖子微微一痒,伸手去挠时,忽然感觉到一阵难以言喻的疲乏如海潮般涌来。精神也在刹那间变得有些恍惚,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提醒自己现在是特殊时刻,可千万不能发生什么差错。而就在这时,易楚微微一笑,从他背后走出,大大方方的当着他的面穿过了通道。 楼道间,呈现出一副极度诡异的画面。警察打着呵欠,努力的睁大眼,但对面前从容走过的易楚硬是视而不见。 转过这条通道后,易楚停下了脚步,他知道,前面的通道里有监视器。 易楚看了看左侧的房间,这是一间用来堆放杂物的储物间。伸手拧了拧门把,门没锁,闪身进去后,他抬头看向了房顶的冷气通道。如果说整个楼层是一个被分割成很多单独区域的迷宫的话,那么冷气通道就是一把唯一能打开这座迷宫的钥匙。它贯穿了整个楼层,虽有转折却无阻碍,它的存在,让那些阻隔了隐私和秘密的木门、铁门、玻璃门变得毫无疑义 【002】我是警察3 进入冷气通道之前,易楚闭目沉思了一会儿。他在计算着会议室的方位,进入通道后,哪个方向才是去往会议室最快捷的途径呢? 11:55,卫视大楼的某间办公室内,宁南市重案三组的探员麦子心里一片慌乱……最初,当得知有人劫持人质的时候,她表现出年轻人独有的亢奋和冲动。之后,当她走进这栋大楼时,也依然无所畏惧。因为她知道,自己是一个警察,这就是她的职责。 可是,当她和会议室里的歹徒只有一墙之隔时,这才恍然想起,自己从警校毕业还不到一年啊! 目前这种情形下,年轻和智慧固然重要,但并不是解决危机的最佳武器。越是危急关头,真正能起作用的往往是经验和阅历。宁南的治安一直不错,虽然重大案件时有发生,但大多是局部性的个案,涉及面和危害性并不大。而目前这起劫持案的危害性和涉及面,则远远超越了普通案件。稍有不慎,造成的后果将是灾难性的。而这也远远超出了麦子本身固有的能力…… 经验的欠缺还不是最要命的,更让麦子头疼的是,就在三分钟前,易楚给她的手机竟然没电了! 没有经验,她还可以等待后援。可是缺少了案发现场的信息渠道,这就等于让一个盲人去拆解地雷。 麦子的身边,卫视台的一个工作人员正好奇的打量着这个美丽的女孩。 虽说目前的事态已是极度危险,在没有弄清楚炸药所蕴含的威力之前,整座大楼都有被炸毁的可能。但即便如此,年轻的工作人员对眼前这个穿着超短裙、一身时髦装扮的女警,依旧产生了难以遏止的好奇和某种遐思。 “这位同志,会议室里的监视器什么时候能打开?”麦子深吸了口气,看向正满脑子遐思的工作人员。她现在最需要了解就是会议室里的动态。 “最……最少还要半个小时。”年轻人一惊,立刻醒过神来:“按照规定,台里进行高层会议时,会议室的监视器是不允许开通的。现在接通的话,我没这个权限,要等我们监控室的头赶来才行,只有他才知道密码。我刚才说了,他今天休假,现在正往台里赶呢。” “让他在电话里告诉你密码啊!”旁边的一个警察有些恼怒,瞪着工作人员说道。 “还……还需要钥匙的。”工作人员被吓得不轻,说话开始结巴。 “不用这些了,再有几分钟,局里的技术人员就该来了。”麦子朝警察摇了摇头,示意他冷静一点。然后努力的挤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对那名工作人员说道:“你不用太紧张,我现在真的是很需要你的帮助。我想知道,从哪里能得到这栋大楼的平面图?还有,会议室里到底有多少人,他们的姓名和职务,以及相互间除了工作关系之外的其它关系。另外,我还想知道这些人的家庭构成,他们家属的工作单位以及联系电话……” 年轻的工作人员听傻了,半天才嗫嚅着说:“我进台才半年,又是在监控室工作,很多领导连话都没说过。你说的这些……我哪知道啊。” 麦子的眼中充满了鼓励,说:“你不知道没关系。你们台里肯定还有没参加会议的领导,我想请你领我们的同志去寻找这样的一个人,如果找到了,可以说危机就已经解决了一半。在目前的情况下,需要我们大家的努力,希望你能尽最大的努力帮我们,好吗?” 安抚走工作人员后,麦子脸上伪装出的笑容立刻消失,她用力的咬着唇,力图让自己平静下来。支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眼前的这种危机,对于任何人都是一种肉体和精神上的折磨,她的大脑因为考虑的事情太多,已经开始麻木,而双腿也因为站立的时间过久和精神压力过大,居然有了抽筋的迹象。至于最初的那一点从容,随着时间的推移,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冷静,冷静,按照程序,还有什么是我要做的呢……如果小蝶姐在这里,她又会怎么做呢?麦子咬着牙,想起了三组的队长应小蝶,并试图将自己的思路与之合并。 “嘿,这不是无所不能、抢尽全宁南市警察风头的美女警探吗?今天唱的又是哪一出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片区域发生的案子应该是归我们一组管吧?” 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率众而入。这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浓眉大眼,短发如刺。笑起来的时候,有着一张极为阳光的脸庞。在他身后,七八个警察一拥而入,手里提着各式的工具箱。 男子又笑着说道:“顺便问一句,美女警探,你们的应队呢?是不是又被什么特大疑难的悬案缠住了,所以才让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来出风头?嘿,说起出风头,咱们一组可真是要甘拜下风啊。开着保时捷当街狂飙,硬是甩掉了四辆巡逻警车,交警队的几个哥们刚才还向我打听你呢。对了,你叫什么来着,麦子是吧……” 麦子看见来人,暗自松了口气,随即却咬牙说道:“柳东陵,柳队长,你不觉得在这种场合下,说这些话很不合时宜吗?” 柳东陵笑眯眯的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正要说话,却瞧见身后的一帮人坏笑着,眼睛一直在麦子超短裙下白皙的大腿上打着转。一帮没出息的家伙……柳东陵无奈的摇着头,拍了拍手,大声的说道:“兄弟们,现在不是看美女的时候,给我管住你们的眼睛,开工!” 【003】你,是我的英雄1 12:10。 宁南市警局的副局长陈镇赶到了卫视大楼,在临时设立的指挥中心,他听取了柳东陵和麦子的汇报。这是一个年近六十的长者,花白的头发,和蔼清雅的面容,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学者。但是现在,他的脸上写满了凝重和忧虑。 “陈局,我们已经查出了歹徒的身份,他姓张,叫张长东,是卫视台的工作人员。至于作案动机,应该是和工作、又或是感情上的纠葛有关。但是我们无法获取现场的声音,还不能确定这一点……”柳东陵盯着监视器中的画面,紧皱着眉头介绍着:“陈局,您看,整个会议室是封闭的,门从里面被锁死了。而且会议室共有两道门,想从正面突破而又不惊动案犯的话,基本没有可能。我刚才联系了特警组的狙击手,因为周围没有与卫视大楼等高的建筑,他们无法找到最佳的射击路径。而且会议室的窗口基本都被窗帘遮住,即使有好的射击方位,想一枪狙杀歹徒也是很困难的。” “都不是什么好消息啊。”陈镇用力的捏着眉心说:“小柳,在这种情况下,你觉得应该从哪方面入手?” “我觉得……”柳东陵稍稍沉吟后说道:“我觉得还是先观察一下现场的情况吧。陈局,您往这里赶的时候,我已经接到局里的通知,医院、消防队等一应相关部门都已经做好准备。省里的危机处理专家也正往这里赶,而且三组的应小蝶队长也接到了命令,现在正在路上。我想,有应队这么一位全国最好的谈判专家,还有正赶来的危机处理专家,那么在这种正面和侧面都无法突破的情况下,我们应该对歹徒采取心理攻势。”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旁边的麦子。 麦子听到应小蝶的名字,眼中一亮,连忙说道:“对呢,对呢,有小蝶姐在,不管什么歹徒都会乖乖的听话。”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老实的在一旁呆着,先想一想你的报告该怎么写。市区的几条主干道被你闹得一团糟,这是谁给你的权利?”陈镇瞪了一眼麦子。“再看看你穿的都是些什么,哪点像个警察!” “哦,知道了……”麦子撅起嘴,委委屈屈的站到了一边。 “小柳,你觉得这个时间来得及吗?歹徒会不会在谈判专家和危机处理专家赶来之前引爆炸药呢,他会给我们这个时间吗?”陈镇脸上的忧虑愈发的浓厚。 “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对我们还是有利的。陈局你看……”柳东陵一指监视器,说道:“从现场的画面来看,这个张长东的情绪虽然起伏不定,但总体来说,已有趋于缓和的迹象。这个应该归功与卫视台的乔丹,自从会议室的画面传过来后,就看到她一直在做张长东的安抚工作,而且很有成效。最重要的是,正是乔丹拨通了她朋友的手机,将警情传递了出来。所以,我想她应该知道自己并不孤单,警方正在展开营救行动。基于这一点,她一定会想法设法的安抚张长东,给我们争取时间。” “这一点对我们确实有利……”麦子忍不住说了一句,忽然想起陈镇刚才的警告,又飞快的吐了吐舌头。 “说说你的看法。”陈镇并没有责怪她,眼中反是饱含了鼓励。 “嗯……”麦子用力的点着头,说道:“我观察了很长时间,这个张长东的情绪虽说有缓和的迹象,但依我看来,他的这种情绪更多是一种迷茫和彷徨。而且内心似乎正在与什么东西对抗着……你们看他的手,几次放到了腰间的炸药上,又几次飞快的缩回,好像摸着了什么烫手的东西。这与他最初所表现出来暴烈有着本质的区别。这部手机没有断电时,我听过他的声音,他当时的情绪极为亢奋,甚至可以说疯狂……” “等等,这又能说明什么呢?”一旁的柳东陵打断了她的话。 “下意识的肢体语言最能反映人的内心活动,虽然我无法解读出这样的语言,但我相信等小蝶姐赶到现场后,一定能给出最合理的解释,做出最准确的判断。而在危机处理专家和小蝶姐没来之前,张长东的这种情绪正是我们所愿意见到。内心的挣扎再加上来自于外部的安抚,我想只要不去刺激他,短时间内,他应该不会做出什么愚蠢的举动。”麦子冷静的说道。 “那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认为,那么我们就先观察他一段时间。”陈镇果断的说道:“另外,小柳你要做好准备。一旦和张长东的对话不成功,那么我们就要采取强攻。” “是!”柳东陵用力的点了点头,说道:“我已经布置下去了,万一对话失败,我们将会采用定向爆破技术强行打开一条通道。到时我会亲自带队,在破开墙壁的一瞬间,只要张长东给我半秒钟的时间,我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在他引爆炸药前将他击毙!” 对于柳东陵的保证陈镇深信不疑,在整个南部省份,柳东陵的神枪都是出了名的。不仅准,而且快。快的有些出奇,快到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在锁定目标之后,根本无须瞄准,意转枪随,一枪中的。百试而不爽,从未失手。 麦子一旁听了,吐了吐舌头,偷偷的朝柳东陵做了个鬼脸,故意装出不屑的样子。 柳东陵自然不会和她一般见识,领导就站在身边,又面临着特大警情,他根本就没有半点斗嘴的心思。清了清嗓子,他准备和陈镇讨论一下具体的方案,可话到嘴边时,却变成了一声惊呼。惊呼的不仅仅是柳东陵一个人,包括陈镇在内,所有的人都叫了起来! “监视器……监视器出了问题,画面中断!” “技术人员呢,技术人员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003】你,是我的英雄2 冷气管道里,易楚忙的不亦乐乎。监视器的线路并不在冷气管道里,这给他带来了一些麻烦。好在冷气管道只是一层薄薄铁皮,破开之后就能看见监视器的线路。所需要的只是花费一点时间而已。 确信监视器的线路被破坏之后,他再次爬回了冷气管道。透过管道里的通风口,他冷静的观察着下面的会议室。同时,又将储物间顺手捎带出的那瓶红色颜料打开,用手指蘸了颜料,仔细在脸上涂抹着。来的匆忙,身边没有任何可以用来掩饰身份的东西,无奈之下,他只能选用这种最土鳖的方法。 伪装完成后,他开始拆卸通风口上的螺钉,没有任何的工具,但他的指甲就是最坚硬的螺丝刀……